一、经历:
2021年我在北京上大三,1月份(或是12月份)第一学期快结束的时候在社交平台上一个资料显示为北大研究生的姐姐找我聊,问我有没有兴趣学圣经,可以来zoom会议听道。我本人家里只有一个亲戚有基督信仰,当时比较有兴趣,就随意听了一次。我记得内容是引用一段圣经(具体是什么忘记了,应该是《创世纪》前面的),并且引用《狮子王》中迷失自我的辛巴意识到自己是王的儿子而要回去完成使命来说明我们是神的儿女。(后来知道这个是很初级的道,刚来大家都听这个,所以我后面没再听过这篇。)我感觉很不错,虽然不太信,但是觉得很新颖,就继续和北大姐姐保持联系。后面她邀请我去团契和礼拜,给了我一个居民区地址,我害怕是坏人就提出在外面咖啡馆见面。见面后这个姐姐问了问我情况,并且说自己南开本科保研到北大,在这个教会开始的信仰,并且研究生三年都在这个教会服侍,这一年刚毕业。
谈话间她给我的感觉很温和,但是聊到信仰很激动,觉得在这里生命大大的转变,并且我说自己的情况的时候也总是“阿门”“阿门”。她给我的感觉是信耶稣真的很好,信仰的世界很美好,并且我是一个很容易明白真理的人。因为我之前完全没有基督教的概念,更不知道有”三自”“家庭”教会,我只是印象中基督徒都挺好的,感觉她又温和又有生命力很吸引人(因为大学生一般都挺颓的),加上学历很高,我就同意了去实地的团契。
我记得当时人不多,基本都是在读大学生,少数是工作的(后来了解到也是大学在这里信的)。我刚去是新人,大家都对我特别关心特别好,那有一个主管牧师“约珥牧师”,从实地去的几次都能感觉到他对我格外关照。本来在我看来,了解信仰就是有空的时候或者有需求的时候来,循序渐进。但“北大姐姐”后面成了专门负责对接我的人(后来知道这叫引导人)。她不仅想要我参加主日,还有周三礼拜和周五祷告会,并且要跟着她学习“系列道”。每天早上六点半线上或实地,听完要写感想发给她。我根本受不了这种强度,所以后来她改成了七点,隔一天一次(我记得大致是这样,可能实际有出入),她一对一给我讲。
在线上听道期间,我总是很愧疚,因为感觉她实在太关心我了,这是真正信仰人的样子啊,我明明显得吊儿郎当,她为我的信仰竟然如此操心,付出时间精力带我。而实地我不怎么去,因为不知道为什么会感觉虽然大家对我很好,但大家很累,约珥牧师对我笑呵呵的特别包容,但他对参与侍奉的待得比较久的同工并不太好,所以觉得环境莫名压抑。我一开始基本实地只去主日,因为主日人也比较多,礼拜结束后大家一起围圈讨论,中午再一起做饭吃饭,下午可能一起出去玩,我很喜欢这种氛围。
后来放寒假我回家就没有好好听“北大姐姐”讲道,她和我的交流也比较少了。其实我很想和她聊些别的,慢慢相识和交朋友,因为以前我都是这样和别人相处的。但她只和我谈信仰和听道还有见证,有一种她看我是个小孩,小孩和大人无法成为朋友的感觉。她无时无刻都希望我“信仰成长”。后来返校再去教会听说北大姐姐去大连开拓了,有一个刚从美国回来的姐姐来这个教会服侍,做牧师。于是我就由她接手,那段时间我比较喜欢去教会听,因为这个姐姐温柔,讲道风格我很喜欢。他们逢年过节就喜欢办培灵会,不太希望你回家或者和别的朋友聚。因为我还是“羊羔”,所以约珥牧师没对我要求很多,但我可以看到如果有同工说想回家或者做别的事他都比较生气,会讲这种时候要多得恩典多得祝福,在外面玩容易被魔鬼撒旦诱惑等等。他们的培灵会就是在一个地方三天左右,早午晚的讲道,分享会祷告会等等。
2021年六月,此时我的信仰状态依旧是没有决心归基督,但有一天约珥牧师和温柔姐姐牧师把我叫到办公室,跟我讲了一处经文,关于耶稣说我是葡萄树你们是枝子那一段。然后问我愿不愿意加入教会做“肢体”(后来知道成为肢体菜真正属于共同体的一员),我一开始是拒绝的,因为我觉得自己又不好好听道又没有真的信基督,根本不配。但约珥牧师一再劝说“我们不认识神的时候神就爱了我们”“你已经是了,只是你自己不知道”“加入也没有任何损失呀又不收钱”,最后我还是加入了。北大姐姐大概八月份去美国Olivet university读神学。
大三下学期结束,大四上学期就疫情封校了,无法去教会,我线上也没有参加太多,在考虑毕业出路的事了。大四下学期依旧是因为疫情,直到四月份我才返校,此时毕业还没有出路,约珥牧师找我,和我讲在南京那边媒体事工(简称CMC)要培养设计师,我之前提到过我对这一行感兴趣,他推荐我过去,我思考很久就打算去看看情况。但直到毕业,我也没怎么去教会。
二、补充:
教会的名字:刚去的时候没有人主动告诉我,后来我听别人聊起来说这是“福青”,全称“福音青年会”。并且得知福青的性质是传教会,但共同体在北京也有其他教会,如“北京新安教会”,这个教会我没去过,但好像是肢体们聚会的地方。在看过08年指控的时候我还问牧师,我们的历史背景是什么,是什么派别。回答说我们加入了WEA,是世界福音派联盟的一员,我们教会是隶属这里的。
福青搬家:我在北京的那段时间,他们搬过两次地方,说是被举报。
道讲的什么:周三、周日的道是牧师在自己挑选经文讲,讲的都是一些和平常生活紧密相连的。一对一给我讲的系列道主要在《创世纪》、四福音书、《罗马书》中。他们会讲“信心四祖先”的故事、《罗马书》关于罪的部分。但我听道并不积极,系列道听的不多,不是很全。他们讲圣经需要明白的架构是:创造、堕落、拯救、神的国。我听得虽然不多,但后面的道越来越多的落在“神的国”上。也多次提到“顺服引导人”“绝对的顺服”等。
什么人讲道:主日是牧师讲道,其他时间里面的同工讲道。大部分同工没有神学背景,只是在这里服侍,部分学生火热的进来连续高强度听道,甚至从进来信仰到出去开拓就用了三个月。并且他们很鼓励和爱宣传这样的“速成”,说这是信仰火热的信,是为神的国奔跑。给我一对一的时候,有时是对方自己讲道,有时是播放讲道录音,是一位他们都说非常好的大牧者“腓力牧师”讲的道。
牧师和同工:约珥牧师已婚两个孩子,孩子还小,总是让一个姐妹帮忙带孩子。师母在这里的“信家”组织。这个姐妹当时比我大一级也是在校大学生,但从大一就来这里服侍了。后来知道牧师会理所应当让她做很多事:买东西、带孩子、做饭、房租不够了凑钱等等
关于Olivet university(下简称OU):这个学校我从第一次和北大姐姐交流就知道,当时她问我喜欢什么,因为正好学着不喜欢也不擅长的专业,我就说喜欢画画,她就很激动的说“啊你也可以去那学设计!”,我打算细问她没有再讲了。后来在教会的日子,我也看到一些同工、肢体在申请OU。对这个学校他们的解释就是“为了培养基督教界的领袖”、神给大家的恩典、与WEA的有合作等等,并且这个学校是向肢体免学费、包吃住的。
我的服侍:我在毕业前大概做了三个月左右的赞美,因为他们实在太缺人了。同工很多都被派到别处开拓。但我实际上认为我能做的服侍就是打扫卫生做做饭,赞美这样的在我的观念里需要真的相信切诚心诚意的。但当时他们因为没人来找到我,我推辞了几次也就做了。与约珥牧师的谈话中他总是或明或暗的希望我全职服侍。当时我找了一个实习,他听后也挺不高兴,总表示“建设神的国度”多好啊,对生命多么的有造就。
关于经济来源:约珥牧师和师母全职侍奉,并没有其他工作。但住的房子不便宜、教会地点的房子也不便宜,孩子也正常上学。后来师母说我们这共同体(他们内部只说这个组织是“共同体”,不会说是“张大卫共同体”)的结构分为“灵、魂、体”三个层级。“灵”就是教会,这是最高级。“魂”就是“媒体”“音乐”“学校”“医院”等事工,这是中级。“体”就是经济事工,是为了保障“灵”和“魂”层级。也就是说教会理应是经济事工支持。所以约珥牧师家是共同体给工资、房补、教育费等。但在与他们相处的时候,似乎经济事工支持不够,他们总是在为了房租筹款,还有别的名头筹款(后来知道应该是支持OU的,或者买地的)。这里一些呆得久的人会奉献很多,或者借给教会(实际上后面了解到借的不容易收回来,很多人就不要了)。并且尽管一个地方的房租都不容易了,他们还是会不停派人去外面开拓。很多开拓就是一个人去一个城市租房子,开始传道牧养。
人员组成:约珥牧师(福青负责人)、温柔姐姐牧师(我毕业她被派到中东开拓了)。同工肢体(知道共同体的使命架构)、仅来参加礼拜的大学生(流动性强)。当时我感觉比较奇怪的一点是,尽管我觉得肢体们很好,对我也友善,但我似乎无法和这里的肢体成为朋友,倒是只来礼拜的非肢体更有亲切感。
信息层级:如果是仅来礼拜和团契的大学生,他们不会多讲什么。但当我成为肢体之后,才知道他们有自己的内部网站,同工每天还得写新闻。他们很喜欢合影,无论是听道还是团契。(后来我也看了这种内部网站才知道他们会记录新来听道的人或者学习中的人,但很多人照片被放上去本人都不知道)。并且知道了共同体庞大组织的存在、知道他们的大使命,建立恢复神的国度。
关于08年的异端指控:在大四的冬天,我发现了这篇指控,当时非常震惊,拿去问约珥牧师,他说了很多我没太听懂。大致记得就是“前成员自己有问题还反咬一口”“你看我们现在这么有爱哪像说的那样”“这中间的利益错综复杂”“指控人败诉”“指控人道歉了”等等。我听得将信将疑,但确实和他们相处下来觉得都是很单纯善良的人,是真的为了信仰而活的人,所谓好树结好果,所以选择相信他们。(后来我和在里面待了很久并火热的人聊起这个指控,对方表示当初听说这个,但上面不让看不让知道,要保护信仰。。。我说了这才第一次知道)
关于说谎:印象很深的就是那个帮约珥牧师带孩子的姐妹,天天在教会生活,但瞒着父母在学校,并且因为时间全给教会了,成绩挂科严重。还有一个弟兄刚来就信的火热,当时他快大四毕业,我问他毕业干什么,他说出去开拓。我问你怎么和父母说,他说就不说了,让父母以为自己在工作就行。以上这种行为牧师们、同工们都默认正确的,因为这是在做“美好的、为神的国度奉献的事”。还有这个姐妹被派到天津开拓,她分享见证:简直是神的恩典,租房找到了很好的房子,我说我考研,房主发了善心降了房租。其实我很不能理解,这本质不是一种欺骗吗?但牧师也默认这是恩典。我当时总被说“你还不明白”“你还没有明白更深的世界”,所以我觉得可能是自己想的有差错。
方言祷告:去了一段时间我发现肢体们大多数祷告是发出“lululu”的声音,尤其在祷告会上,各有各自风格的“lululu”。后来他们说这是方言祷告,是恩赐。牧师会push还不会方言祷告的人努力祷告寻求。我不太能接受,所以也没有想寻求。
我的心态:我一直以来都是每听一篇道提问一百个问题的那种,在听到很多不合逻辑无法理解的事就会很较真。所以当他们灵意解经的时候,我的问题他们无法直面回答,我就不会太相信,只能本着慢慢来的心态。所以据他们所说,我确实进度很慢,我还会自我怀疑,并且觉得他们很快就放下一切参与侍奉的人太厉害了,太追求了,很心生敬佩。虽然不能直接进入其中,而且有类似黑料的东西。但我觉得这是个有爱的集体,从大家身上也学到了很多,心也更明亮了,应该是真的有神的地方吧。
在CMC期间
一、经历:
我在2022年八月入职cmc,担任设计师。cmc是共同体在中国的媒体事工,主要负责两个报纸:福音时报(福音时报--基督教资讯门户网站),基督时报(基督时报-基督教资讯平台)。负责这两个报纸的是编辑部门,编辑们会走访三自教会、家庭教会。具体部门和职能如图:
公司位于南京市江宁区,全名叫:北京福音时代信息技术有限公司。其中基本全是肢体,也有少数非肢体。我去后得知,原本南京只是一个分部,总部在北京,但北京查得严(具体哪方面严没说),所以大部分人都来了南京。入职不需要签合同,部门主管一开始线上许诺给我的工资,实际我到了又跟我说记错了,是在那个基础上少五百。我们部门工作时间也算正常,周一至周五早八至晚五点半,但经济部门周六和晚上经常加班。
我刚去时发现他们实际上就是很缺人,设计部工作繁重,但当时只有两个待了较久的肢体做设计。我跟着她们边学边做,她们所谓的培养设计师其实并不算是,因为待了三个月左右就感觉到她们的设计水平只够完成公司业务,其次是忙于工作并无法教给我什么,大多数内容都是我自己学的。她们说提升水平最好的方式是多做,这个没有问题,但具体的工作就是简单重复繁琐的改图,因为要照着模板,也无法真的提高什么。
平时我们聚会是在公司附近的一个公寓楼,他们租了一间作为团契点。以琳、信家、传教会也都在附近。公司老板谢科是在共同体待了很久的人,他早些年也在ou待过,高学历又博览群书(据说各种宗教历史书籍都通),大家说有他打点关系,南京这边共同体的教会得以安全不被查。当时我已经知道了家庭教会实际上处在灰色地带,所以可以理解他们说的“被查”。并且他们如此热心服侍,两个报纸内容也很正,我真心希望CMC平安。
刚去的“小”肢体,或者非肢体,都要在这的传教会听道,每周六整日学习,但不是强求。这里也没有要求必须参加各种礼拜,公司内照顾新人,气氛轻松。我曾与这里两个姐妹合租将近一年的时间,其中一个姐妹是北大毕业去ou待了六年的,她也知道被异端的事,表示自己一直没想明白。我们三个经常探讨这个问题,由于我神学知识浅薄,所以感觉越来越无法搞清楚共同体是否是异端的问题,又觉得大家生活很有见证,不应该随意评价共同体,单单追寻信仰就好。
2023年四月,我和公司很多人去韩国参加了一个共同体的复活节“执事聚会”。这似乎是无法拒绝的事情,leader们会push大家办护照办签证,这不是选择,而是一种必须的集体活动。我实际上不太想去,我一直不喜欢这样高浓度听道的培灵会,但还是去了。在韩国,先去了他们的center“OAPC”在一个山下比较偏远的地方,建筑是个船的造型,印象中有三四层,他们说意在这是诺亚方舟。里面有很多房间、有会场、有餐厅,有点像酒店。门口有泳池、足球场、高尔夫球场等。
入住的房间类似宿舍,上下铺六人~八人间。从早到晚要去会场听道、祷告会等,讲道的是韩国牧师,由朝鲜族肢体翻译。听道的一大半是远道而来的中国肢体,小部分是韩国肢体。印象中这次培灵会持续了两三天,后面一天是带着中国肢体去参观事工。我们坐大巴在那天转了媒体事工、经济事工、医院、设计师园区等。还有他们新买的一个印刷厂,以后用于印刷纸质报纸。以及一些新买的还都是毛坯房的地,说以后需要用起来,需要更多的人来建设。
去韩国前后,我开始准备申请去OU。原因一是在CMC的期间,曾经传道我的北大姐姐在做旧金山校区(以下简称SF)的招生,她总是联系我,希望我能过去,我开始表示我甚至都没受洗,根本不配去,但她表示没关系,先过去看看都行。二是当时在CMC感觉在这里做设计已经无法提高了。这时OU招生,还免学费,而且公司里的人也都说那很好,于是我有了去OU学平面设计硕士的想法,我准备报冬季学期,并为此准备材料。
2023年六月底,我去上海面签,当时给了我check的结果让我等消息,于是我回到CMC继续工作。九月底,我收到通知签证过了,于是我于十一月份向CMC辞职,十二月底飞往美国。
二、补充
CMC的人:新人很受照顾,工作强度不算大、部门leader也都对我们很好。但是可以明显看出leader们非常辛苦非常累,这里的夫妻有好几对。虽然我本人待得比较舒服,但上面的氛围实际很紧张,他们整天就是为CMC奔忙,这里对他们而言似乎不是一个公司,而是一个家。虽然气氛和睦,但是彼此聊的话题总是共同体的、公司的,上班下班时间都如此。
关于OU:申请OU基本是每个肢体必定尝试的。这里有不少从OU留学回来过的人,实际上可以看出很精神和身体都很疲惫,并且像是什么也没学一样。当我表示要申请OU的时候,没去过的人都十分羡慕,说那里很好很好,是属灵的中心。但很明显去过的人不怎么讲话,包括我那位OU待了六年的舍友,在我询问她那里如何的时候也不多说什么。负责招生的北大姐姐更是这样,每当我想具体知道一些和学有关的内容,比如老师、课程、上课时间这些,她从来不直面回答,而是开始讲信仰是第一位,要明白神的国度的美好,要知道OU多么的宝贵等等。我虽然觉得心里有点没底,但还是很信任他们,他们说好,或许那种好我现在还没有理解吧。
疑似违规违法:1、虽然公司叫“北京福音时代信息技术有限公司”,但实际上公司里的人发工资所属的公司不同,比如给我发工资的公司显示是另一个名字,给我舍友也是不同的公司名。后来我了解是他们里面的人注册了很多不同性质的公司,扩大经营范围。2、我有时会听到他们关于“给OU筹款”的事,意思好像是我们公司的收入不全用于公司,还会打钱给OU。有时也能听到某人让一个人各种转钱到OU。
受洗问题:我没有受洗的情况,刚来南京时大家都知道了,教会也问我要不要受洗,我说没有准备好,他们也没有跟进。但他们格外注重“属灵的生日”。这是从成为肢体那天算起的,那一天相当于你的新生。所以他们彼此之间都会问“你几岁了?”问的是属灵生日。大家在一起也会过属灵生日,而不过真正的生日。不太有人关心你受没受洗、什么时候受洗。
讲的道:南京的肢体聚会点一般只有周三、周五、周日的礼拜,还有一些节日礼拜。内容多是贴近日常的普世道。有一次也宣传了海外传教,给我们展示中国派出去海外传教的人有多少,希望大家参与其中。传教会讲道方式和福青有点像,都是灌输式的讲系列道,内容都是一样的。我在南京的日子里,有新去的人想成为肢体需要把系列道听完,好像还有考试才能成为肢体。一些类似去韩国、OU等事不允许肢体告诉非肢体们。
买地:CMC一开始是租的写字楼,后来买了写字楼的三间打通装修。此外,在郊区买了一个园子,风景优美,有湖有四合院,他们新还建了楼作为工区。Cmc的人不定期去园子办公。
工资:我当时转正后工资是4200,这是没有扣除社保的。实习期工资3500,实习期三个月。值得说的是社保问题。我刚进去问起来社保,部门leader先是说社保多么的不划算,对公司来说损失了很多没必要的钱,并且说我们人员流动性强,社保无法跨省市使用,最后表示会给身体不好的肢体上社保。我过了五个月左右通过申请才开始交社保。而这一点在我和舍友(在编辑部)聊过之后,发现她来了就是默认交社保的,编辑部都给交社保,没有这种给部分人交的说法。而大家消息不通可能是因为leader们叮嘱我们不要讨论交流工资的事。
异端问题:我在南京待得越久越不想再追究异端问题了。一是08年的资料久远,里面说的“再来基督”我根本没有听过,看周围的人也是天天在讲耶稣,讲使命,没有人天天在讲张大卫。二是和这里的人们相处和谐,感觉再没有这么好的工作环境和leader了,这里的人是真的信耶稣。我和舍友谈论这个问题的时候,她作为记者,又在美国待得时间较长,去过很多地方。说或许所谓“再来基督”只是当时时代的一些人的狂热,但张大卫本人否认并澄清了。至于我们的解经方式和运营模式不能随意下定论是否为异端。我认为很有道理。
我的心态:当我发现在这里学不到什么的时候,但又发现离不开这里。这里的氛围实在太好了,我开始害怕,感觉离开这里回到社会上会很难接受那种环境和人。这里的人那么好,我也相信他们都有神性。一些问题我不知道真相,但他们讲的海外传教、开拓很伟大,还有很多神奇又美好的见证,在这里建立的家庭也和睦美好。我心里甚至觉得,怎么能说他们是异端呢?我看自己这样糟糕的人像异端。
疑点:尽管情感上认可他们,但现实来看还有一些不接受。
1、这里的夫妻相处模式怪怪的,和我接触的普通夫妻很不一样,有一种分工明确的搭子的感觉,也并没有什么亲昵感。诚然在公司不能有什么明显的亲昵感,但是那种感觉很微妙,如果普通社会我可以很容易看出来这两个人是一家,但在这里很多对都没有这种感觉。并且很以事工为中心,其余的个人时间、带孩子、吃饭全都要为事工让路。并且丈夫都理所应当的不管带孩子做饭这种事,做妻子的理所应当做这些,并且表示教义上讲这样才是对的。所以我经常看到的就是丈夫为了事工累成狗,妻子一边做饭带孩子一边体谅丈夫一边做事工。并且他们都称丈夫或妻子为:同工。比如“你同工怎么样了”“你该找一个同工了”。
2、虽然作为新人待得很快乐,但明显可以看到三十岁以上的“老肢体”很累很挣扎。如果是已婚,就是需要更多全身心的放在事工上,对他们要求更高。如果是单身(多是女性),就一边愁婚姻问题,一边做越来越累的活。因为他们有“标杆”,一般定的一个月挣的钱远远高于实际情况,所以大家很累很拼命。
3、由于缺少男性,每来一个男性都当作宝,信家表示要优先“解决”大龄姐妹,就会把新来的弟兄多介绍给大他很多岁的姐妹。在教义的促使下,一些婚姻就简单促成了。
4、我无法和里面的人交朋友。这是种很奇怪的感觉。觉得他们很好,但无法成为朋友。我不是交朋友难的性格,并且在CMC大家也都对我挺好挺喜欢我。我与他们相处没有一种自然建立关系的感觉。似乎很多东西建立在教义上,无论信的深或浅,都不能说破并且得表现出相信。与信仰无关的聚餐、游玩虽然不谈论信仰,但依旧觉得大家都在思考共同体的事,都得谈论和共同体有关的事。这让我很不自在。
5、和上一条相关,大家私交不算多,但必须讲究和leader与牧者“联合”。简单来说就是信仰、生活、感情等方面出问题了,大家很少平级之间互相交流,而是得找牧师或leader说。平级之间互相交流困难的时候也会提议:找XXX牧师谈谈吧。而不是像普通人一样互相吐槽互相找解决办法。
6、关于leader,对我们新人确实非常照顾,但感觉有点不真实,也是很微妙的感觉。有种对方不是发自内心而是做任务一样的对你好。我并不是要求谁都得发自内心对人好,只是感觉这样有点假和冷漠。因为我设想如果我不是肢体了,对方似乎会不计和我的交情、相处和故事把我排除出去。
7、这里待久一点的人实际上总是很痛苦。我在CMC的时间越长,越发现一些前辈实际上在新人面前表现得比较有恩典,但他们分享总是说自己“软弱”“痛苦”“需要得胜”等等。比如一个做程序前端得姐妹,她和我讲她在那个位置上多么多么煎熬和痛苦,在上海还独自做手术等等。我就问:那你为啥不辞职啊?她很诧异的说:神让我在这个位置上啊,我走不了啊。并且反过来说我:怎么能辞职呢?你得好好听道啊,知道我们的使命啊。但其实很明显的在会议上看出她的痛苦无论找哪个leader说,都是给类似“好好信仰好好祷告”“这是神给的使命”等回答。
8、肢体们似乎不太愁世俗的东西:存钱买房、社保、孩子上学等。他们的说法就是跟着共同体的发展走,不需要买房,生病相互扶持,孩子不用挤破头高考,初高中送到美国共同体的学校就行。培养自己能力也是为了事工的需求培养。我当时觉得一切都在围绕共同体转,似乎人生变得非常局限,这令人难受。
9、东拼西凑式的赚钱方式。没有想要自己做好什么品牌,都是什么业务来钱快做什么,也没有规范类的东西。个人权益和公司利益默认绑定。如我设计的形象直接被拿去用,做的表情包也直接充公,不会商量提成。更有一些老肢体被借用信用卡额度帮公司筹款,借用他们的身份信息开公司等。(部分消息我后来才知道的)
在美国期间
一、经历
(这部分我之前写过一个声明给美国国安部,以下部分内容来自该声明)
我于2021年在中国上大学期间被张大卫共同体成员唐梦宇(前面提到的传道我的北大姐姐)传道(她目前也在Olivet University的旧金山校区),随后在他们的教会听道。我于2022年6月从国内大学毕业,毕业后的八月份,我作为一个平面设计师在共同体的媒体事工(叫CMC)工作。在CMC工作从2022年8月到大概2023年十一月。2023年三月时,SFOU在招生,答应来了就给奖学金,包吃住,可以更好的学习和信仰。我申请来学习硕士的平面设计专业。通过签证后买机票出发,于2023年12月27日抵达SFOU。来到这里的实际情况是没有设计学院了,于是被迫转专业学IT硕士。刚来学习的第一周,牧师(洪进喜)和学院负责人(孔祥来)、事工负责人(张森)共同商量安排我到“经济事工”工作,他们内部叫Vine团队(办公室内的牌子是business as mission training center,但给我做的CPT里公司名称和地址都和我实际工作情况不一致)。工作地点在离学校开车十分钟左右的一个办公楼里。工作日除了上课每天需要工作9小时,这让我根本没时间顾及自己的学业。vine团队规定一学期只能选两门课,一门可以回学校上(onsite),一门必须在公司上(online)。其他时间都要在办公室工作。工作以外,还有每天早上从5:00am开始的大概半小时到40分钟的早礼拜、工作日的两次持续1小时(周三,周五)的周中礼拜以及周日的持续1小时的主日礼拜,还时不时会有施工祷告或者leader的分享。学生也时常需要去无偿洗大家的碗、打扫卫生、搬家以及搬东西,每天被这些事情安排的很满,没有什么自己的时间去学习。以下是我的详细说明:
一、日常生活
我这半年经历了冬季、春季学期,以下是半年以来的基本日程:
【工作时间】:
周一到周五
上午7:00am~12:00pm,
午休12:00pm~13:30pm,
下午13:30~17:30pm。
周六
上午8:00am~12:00pm,
午休12:00pm~13:30pm,
下午13:30pm~16:30pm。
加班时间20:30pm~21:30pm(自愿)上下班需要打卡。
【教会时间】:
周一~周五
每天5:00am开始早礼拜,大概持续半小时到四十分钟。
周三、周五晚19:00pm~20:00pm周中礼拜。
周日上午9:00am~10:00am主日礼拜,礼拜结束小组分享时间,大概持续一小时到一个半小时。
事工祷告会每周一次(工作的同事一起由一个教会负责祷告的leader带领祷告一小时左右)。
有时周四晚19:00pm~20:30pm有牧师或leader分享会。
【服侍时间】:
学生每人每周洗一次大家的碗,,大概持续一小时至一个半小时左右。
学生每隔一周打扫一次chapel和dorm。
学校的教学楼和行政楼要求学生擦玻璃和清除蜘蛛网。
让学生无偿帮助搬家、搬东西、打扫房间。
学习时间:本人是OIT的学生,在一学期中只能选择两门课,实际上也只开了两门课。一门课允许我在四小时上课期间回学校,上完课要马上继续上 班。另一门课被要求在公司在线上课,课程只有一小时。两门课都是老师远程在线的zoom会议。
二、管理制度
工作方面:学校强制要求所有学生要参与事工。除了我所在的经济事工,还有OAC(教育)、daycare、做饭、行政等。
经济事工一个月实际发给我三百块美金的补助,但公司说一共是一千一百美金。五百美金用于交房租、三百美金用于餐费,直接扣除交给学校,剩下三百美金给到我手里,并且是分几次给我,前几个月都是vine团队里的员工或财务把工资转到我银行卡上,五月和六月给我发了支票,但收到支票后会被要求部分转钱给别人,剩下的部分是我的工资。
请假、迟到需要扣工资。
每到暑假时,公司会强制一部分人去圣路易斯校区做经济。
服侍方面:强制要求所有人参与服侍,每学期选择chapel服侍课程。各种礼拜需要打卡,,若缺勤五次及以上就给这门课程挂科。
学校方面:监视我的动作。每隔一个月学校管理员洪进喜找我一次,我基本和他没有交际。但他会问我“听说你晚上会给国内打电话,在和谁联系呢?”“听说你最近工作总请假,是怎么了吗?”“听说你周围的XXX在说奇怪的话,你知道吗?”并且在我请年假和朋友出去玩的当天,他和另一个牧师打电话问我要去哪,去干啥。
我没有和他讲过的我的学习、生活、工作上面的事他全都知道,并且想要掌握我的动向。
招生方面:在申请签证的时候,在我问起课程设置、师资力量、学习时间时,招生人员孔祥来和唐梦宇不直接回答,而是说“先过来”“信仰是最重要的”。
筹款:他们时常在群里发起不同筹款,有对教会的奉献、有ou的财年借钱、有共同体其他地方的需要。此时会向个人借钱,我虽然没有被借过,但得知身边的人被借到信用卡负债。一部分人的钱被他们还了。一部分人的在慢慢还,还有一部分人的钱被抵赖了。
12月27日到达后,才发现这里已没有设计学院,学校给的原因是“设计学院学生太少,所以开不起来课”,但被告知很快招到学生就可以开课了(当时学校的校长、校务、老师、学生等所有人加起来只有四十人左右)。我没办法被迫转专业到IT学院,休整几天之后IT学院的孔祥来老师表示上面讨论过后,让我去做经济事工的设计,于是我于2024年1月5日开始上班,此时还没有开课,但已经开始做辛苦的工作了。
我每天需要早早起床参加早礼拜,大概4:30am左右,有时要参与给讲道人倒水和播放ppt,所以会起得更早。讲道中讲完一段圣经,解读和结论部分都在主要讲我们需要“牺牲”“倒空”。并且常常说我们要有这样的奉献精神,无偿加班是应该的,是为了更好建设神的国度。甚至这里的女性鼓励做工做到“上午工作下午生孩子”,不要停止侍奉,不要休息。并且孔祥来说过学校的模式完全合理合法。但后来我了解到这完全不合理不合法,我只有3月到6月春季学期的i20被注册了part-time CPT。而CPT要求每周工作时长不超过两小时。我想要来这里好好学习,但实际上除了上课时间,其他时间根本没时间学习,很辛苦的工作之后需要好好休息。我只能利用晚上的时间熬夜学习,但第二天又需要很早起床,所以睡眠差、免疫力降低,总是发烧生病。和公司请假虽然也准假,但学校的牧师每次都找我谈话,告诉我“人的睡眠可以只有两三个小时”“生病了多祷告”,公司的leader也说我不能总是请假。这让我很苦恼,我完全没时间去学习和社交,我跟本没有时间去处理我的人际关系,在他们看来,不在共同体的人往往是软弱的,要多和这里的leader建立联系、建立信任,这一切搞得我身心俱疲。
我认识到这里的违法违规以及信仰有问题之后,找了刚来的SF校区不久的李中豪先生(共同体的前辈)讨论教义问题和索要赔偿。同时告学校诉两位关系不错的朋友要警惕。没想到他们居然造谣,让大家疏远我,昔日关系不错的伙伴看见我都不和我打招呼。孔祥来甚至打电话给我父亲和国内的男朋友造谣我,说我被骗到诈骗组织被洗脑,要跟诈骗团团伙走,学校想要阻止我却没有用,希望家人劝我回国避免危险。我实在不敢相信他们居然和大家造谣我,我本来那么信任的牧师、共同体居然这样对我。我感到十分气愤,认为他们这样做是发觉我对学校,对共同体有威胁,想赶我走。于是我找李中豪先生再次理论造谣以及对我赔偿的事。我要求和我家人传递信息的liangli(目前在国内)、孔祥来向我道歉,以及和所有人澄清对我的造谣。对于赔偿问题,我要求这半年的工资按照合法的工资范围给我赔偿薪水。但李中豪和相关公司财务人员态度消极、消息已读不回,并没有好好解决问题。
我于2023年7月15日起开始罢工,拒绝去上班,要求赔偿。直至8月13日,这一个月期间与他们上级领导、牧师打交道,让我彻底看清楚他们的本质。他们高度维护共同体利益、违法违规不正面承认、严重的认知失调、对叛教者高度排外、说谎成性。如果没有强烈的冲突,我将永远在他们看似温和的蒙蔽下以为他们都是信仰虔诚的好人。(这部分发生的冲突详细在《澄清声明》部分)。
8月13日后,我和听波家庭来到洛杉矶,在那里认识了Sophie,共同体前成员,在共同体待了十五年的美籍韩裔女性。她讲了很多共同体的内幕,称张大卫现在非常非常有钱,有很多资产,并说在韩国已经定共同体为cult,所以在韩国传教很难,最多的还是中国人。他早年一批人都告白他是再来基督,张大卫本人从来不否认。但后来需要在OU神学院老教授面前站住脚,他站出来澄清自己那样做只是为了大家更好的信仰,但自己不是基督,一些深信他是基督的人信仰崩塌离开了教会。并且很多美国的一些前成员种一些是大的leader,比如OU的一位前校长,还有媒体的负责人。部分前成员凑在一起和政府教育局举报,但美国关于cult的案子不好处理,还需要更多证据证人。不过这些前成员很多是觉得在里面痛苦出来的,并不知道这组织的性质,于是好几年后才举报。Sophie说自己从未放弃跟进举报OU。我们去了之后,她帮助听波家过度,给我凑回国的路费,在美国的最后一个月,是我最放松,渐渐感觉变成正常人的日子。
二、补充
何时发现不对:刚去的时候感觉节奏快不能适应,但只觉得是自己的问题,看着周围朝气蓬勃的姐妹,只想跟上她们的进度。然而我还是很难适应,完全没有时间学习,并且听不进去讲道,感觉只是围绕“奉献、牺牲、奔跑神的国度”讲道,很难接受。后来在氛围下渐渐融入和适应了,甚至觉得和男朋友每天的联系费时间。那时候与男朋友有些许矛盾,我让他赶紧找师母聊,我也要找这边的信家聊。他突然告诉我,觉得我有点变得不会独立思考了。我顿时清醒,发现确实是这样,虽然我觉得OU我各种接受不了,知道他们的建议就是赶紧让你男朋友来“奔跑神的国度”,但感情是向着共同体的。刚好那时有leader悄悄告诉我,不要理会听波,他对教义有误解。我很想听多方的声音,主动联系了听波,与他聊才看得更清楚。
心中的疑点:1、刚来就听这里的姐妹讲了一个见证:“去年教育局来十年一次的检查,因为很突然,学校内没几个人,教室也空荡荡。当时多么紧急的把各个事工的人叫回来,统一话术,哪些人什么时间出没于图书馆、教室等等(实际上之前图书馆根本不开)。还好没有出什么纰漏,这是神莫大的恩典。”当时听完心里就不太舒服,我感觉这是个欺骗行为,为什么是恩典?2、他们喜欢讲的另一个见证是:“以前刚做经济的时候不懂,不小心欠了300万美金的税,还好疫情过后没有人追究了。”我也大为不解,这不是偷税漏税知错犯错吗?3、那片校区是开放区域,但有人经过大家总是提高警惕,并且在渲染小心外面的人,我们肢体最安全的氛围。(实际上那是mill valley白人区、富人区非常安全)
与国内肢体联络:我与南京那位舍友说这里种种让我不理解也不适应的地方,她安慰我说都是这么过来的,并且讲自己已经接纳了共同体。后来我反抗时期想要叫醒她,举例说明这里很多邪教特征以及人们受苦受害的事实,她居然说让我联系CMC的leader谢科,和他聊一聊。于是我放弃了她。后来在被造谣的时候,我给国内的CMC肢体群发我的遭遇,没想到曾经对我那么照顾的部门leader直接把我踢出群聊警告我别发这些,有事找牧师说去。当时一些年轻的新来的肢体,我之前关系不错的伙伴都问我究竟发生了什么,关心我的安危。但待得时间久的、牧师、leader不说话并且删我好友。事发后也有CMC的leader和约珥牧师联系我,想和我聊,但我没有回复,因为已经全然不信任他们了,并且身心俱疲。
张大卫造访:我在学校期间他来过SF一次。那时候我已经看清并厌恶这里了。1、在chapel和我们开会,所有人都非常非常崇敬他。来时和走时都簇拥着他。他讲到一个见证:“本来我们想买一块地,但这个房主从来不卖。于是我们使劲祷告通宵祷告,房主突然就卖了,但在签完合同之后突然非常后悔,还哭着说自己怎么卖了。这是神对我们的恩典啊。”2、印象深刻的是,当时演讲完我们姐妹们走在回宿舍的路上,看到前面张大卫和几个leader进了宿舍楼。姐妹们非常紧张,说“大卫牧师别看到我的房间,没有整理”“我也没打扫,房间乱乱的”“啊啊XX你的房间整洁,应该让大卫牧师看你的房间”。我其实很吃惊:普遍来说一个男士未经同意随便进入女性房间是不对的,所以我压根没想过他有可能参观宿舍。她们为什么那么理所应当的觉得可以?并且担心的不是“他会不会进房间”而是“房间没收拾怎么办”。可以想象如果是同级的单身弟兄随便进来肯定会被骂惨了。(有过先例,一个弟兄只是在宿舍门口给姐妹送还个东西,就被姐妹diss好久。)3、来我们事工参观讲话。(有录像)4、后来Sophie说作为秘书,常年帮张大卫和一个贴身伺候他的姐妹订酒店、订机票。酒店也是一个房间。但张大卫的老婆孩子远在澳洲,他也基本不提。
建校20周年庆:我去后不久,主校区riverside 校区(在洛杉矶,下简称rs)举行建校20周年庆。开车大概9小时到达,那里人非常多,中国人最多,rs设立的本科较多,那里有很多韩国人的二代。后得知这里之前被四个学生(不是中国人)举报labor trafficking,当时来了二百多辆警车,但没有查到证据,也没有其他证人,就不了了之。后了解到当初他们内部紧急响应,甚至把一些点电脑扔到大海里了。
人身安全无保障:1、疲劳驾驶:如去rs。我们处于高强度的工作下,相当于周五下班,周六一早或者周五晚连夜开车到rs。这种情况很多,一般是哪里需要人去,就要不由分说的移动。我听过一个肢体笑呵呵的说自己有一次开车去rs,还不小心睡着了。还有一个母亲带着孩子工作完连夜开车去参加培灵会,出车祸母亲和孩子当场死亡。2、在一个学校自己的daycare中,因为肢体老师监管不当,带孩子在一个湖边玩耍,孩子溺亡。过后只是为孩子举办追悼会,没有赔款。3、高压导致孕妇流产率高,SF校区已婚女性就十多个,听说流产的就三个,我亲眼见证的就一个。4、生病自己想办法就医,提倡多祷告也不会给人休假,公司、学校不提供任何医疗保障。5、观察到这里很多人有不同的病,大到癌症,也有胰腺炎、腰椎脖子等问题、肠胃问题(这种最多)。
关于听波家:在找到听波后,了解到他们家借给OU很多钱,但OU渐渐不还了,还想抵赖。听波在病痛的休养中渐渐认识到这里的问题,一开始认为这里是异端,后面发现这里是邪教,当时处于OU还钱期间。我在三到五月期间逐渐清醒,与听波大概沟通了四五次,每次需要偷偷进行,不能被学校的其他人察觉。听波大概和我讲了他们早一批人的事,包括南京教会的牧师、北京的约珥牧师,他们都基本一起来的。也说自己就是当初口里承认过张大卫是再来基督的。(他们具体的情况可以见他们的statement)。
背刺:1、SFOU的单身姐妹(没结婚都算单身)加上我一共七个,我与大家相处和睦。其中一个姐妹住我隔壁,和我关系比较好。她总是和我抱怨教会的种种不是,又为了婚姻焦虑。我一开始总是开导她,后来认识到这里的问题就劝她认清楚一些,我并没有表明自己对共同体的判断,只是发了一些鉴别异端邪教的视频给她看。她也觉得有道理。但在我和李中豪谈话完后,她不再和我交流,并且从李中豪这里了解到她把我的想法我的做法通通报告给上级。2、听波说自从他们家公开反对,从前关系交好的肢体全都不再和他联系了,也有人没和他们沟通就到处传扬他们是邪恶的攻击教会的叛徒。曾有一个很善良又善于助人的弟兄喜欢和听波沟通这些教会的不是,后来听波发现自己的言行总被上级得知,才知道这位朋友就是个叛徒。
鼓励多生孩子:曾在国内就发现妈妈们至少生了两个,能生的鼓励生三个。到了美国发现这里鼓励只要可以生就多生,所以家里孩子三五个的人很多。听说共同体别的地方有生了八个十个孩子的女性。共同体的说法是,满分一百分,一个孩子二十分,三个孩子及格,五个孩子是满分。当时我公司的一个姐妹四十多岁,怀了第五胎但后面流产了。听波家有两个孩子,他说是因为他们只想要两个,所以也受尽了肢体们的怪异眼光,觉得他们能生还不生。
信家问题:1、单身姐妹们除了我,最小的都是97年的。三十多的也有几个,所以她们很发愁婚姻的事情。这里的单身弟兄只有三个。每次的单身姐妹聚会,姐妹们说出自己真实的忧虑,但都会被信家讲“好好寻求神”“好好祷告预备自己”“都是预知预定的”,然后办一个祷告会,祷告完对每个姐妹说很有盼望的意象。一场“心灵按摩”之后,姐妹们状态会好一些,继续投身于周而复始繁重的工作和侍奉中。2、机缘巧合得知,信家会控制配对。比如一个思想open的人,就会想配一个为共同体奉献火热的人。所以出现了这种情况:A喜欢B于是和信家提,信家回复说B不同意。而实际上根本没有透漏给B,因为两个人性格都open。还有一种情况是:某个肢体能力、学历、信仰程度出色,信家为了留住ta,就会热衷的给ta推荐很多单身肢体快点结婚。3、信家控制婚姻。当家庭中一个人对教义有异议,另一个人效忠的时候,信家就会离间夫妻,导致离婚。我得知一个案例是妻子信共同体,丈夫反对共同体,共同体持续在内部宣扬这个丈夫的邪恶和反叛,导致妻子极其回避丈夫,妻子只让他定时和孩子视频。
经济事工:1、定标杆难以完成的标杆。SFOU的经济事工每个月通过做亚马逊、tiktok、自主网站大概赚40~60万美金。而他们的标杆是80万。不能完成每月月初强制禁食三个半天。2、无视个人身体情况和安全。年久失修的车和刚拿驾照的司机带我们上下班。3、成果全是神的帮助。每个人无论多累做了多少,都说“这是神的工作”“要不是神什么都成就不了”“我们如此简陋不足”等等,由此会更加拼命干活,加班也觉得是应该的。4、不合法的文件。公司真实名字地址和发支票的公司不一致。亚马逊买了很多账户。为了开账户或公司,有人借用国内亲人朋友的信息,结果被封后信誉受损,影响考公考编。他们给开具工作时长和薪资都合法的假单子。5、发工资一般是个人给我转账,可能是几位同事转给我,加起来是我的工资数,也可能是让我存一张支票,转出去给别人,剩下的是我的工资。
离教者:后了解到我前面有两个新生来SFOU,但待半年到一年就走了,还有以前的一些新生后来都走了。而学校会完全封锁他们的消息,不让人们再提起他们,并且上级对下面的解释基本都是“ta太软弱”“对我们有误解”“ta自己精神有问题”等等。在我和李中豪谈话的那几天,其他人我根本没有接触,但周围的气氛就是孤立我。曾经一个每天见到人就寒暄的“能量棒”姐姐,见到我进屋马上脸别过去;我去公司了一趟,从进去到离开,所有人都视我为空气,眼睛只盯着面前的电脑屏幕,这是以前不可能的事;走廊上碰见姐妹,甚至避开我和别人打招呼。种种现象让我确确实实感觉到了恐怖。
我的男朋友:1、我和男朋友2023年十月正式在一起,他在天津读研究生。当时我信任信家,所以介绍他在北京新安教会的liangli师母那里听道。后来我去了美国,他也一直和我保持联系,提到过“听得道一开始觉得很新颖,后面感觉豆腐三碗三碗豆腐”“师母他们人很好,但感觉不太舒服,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说OU特别特别好,希望我能去”“总是急切地让我听道和写感想,有些反感”“一起吃饭的两对夫妻,别人不说我都看不出来是夫妻”等等。和我的感觉相似。并且他在后续和我一起深刻讨论共同体的问题,都逐渐看清。所以在liangli打电话造谣我的时候,他识破并反馈给我。后续他追问发生了什么事,以及打OU电话追问,这里的反应都是不直面回答问题,后面直接不接电话了。2、我男朋友的学校里也有一个在读研的学生,在liangli这里听道,成长很快,想要去OU想要加入和侍奉。我男朋友后续想和他沟通和提醒这里的问题时,他也不见面不回消息了。
人员分布:1、SFOU的校长是个韩国人男性,他妻子也是韩国人。二人是身居高位的管理者。2、五月以前,传说中的大牧者“腓力牧师”在这里,他是朝鲜族人,妻子韩国人。二人在这里是德高望重的前辈。很多人在腓力牧师的教导下变得十分顺从。每周四他在chapel的分享会必须得去听,听久了发现例子总是那些,他目测已经快四十了,还天天在讲他在复旦读本科的事,来显示自己学历高。并且核心思想还是努力奔跑神的国度。还会说很多神乎其神的经历。大家都觉得他是很体谅人的爱灵魂的牧者。但我看到的是,他就像是给疲惫的人来一场心灵按摩的,大家充充电接着干活。实在的问题一个也没帮助解决。3、中层管理者汉族、朝鲜族都有,都比较辛苦忙碌。4、底层干活的人都是中国人。
讲的道:都是一些很难听得下去的道(部分道可以见视频、音频)。个人感觉弯弯绕绕逻辑不通,并且目的性很强。但这里听得进去的人就特别喜欢听,觉得太有恩典了,大卫牧师讲道太有水平了。
男女关系的控制:国内教导是:单身不能单独出去、婚前拉手都不行。到了美国,居然连男女共同坐车的后排都不行。他们常常出行为了避免这种情况煞费苦心。并且单身男女在公共场合聊天聊多了都会被牧者叫去谈话。很难想象这是一群25岁以上的人,被如此限制。
中国人被骗最多:我自己可以看到中国肢体是最多的,且大部分在做底层的活。而美国和韩国肢体的薪水和待遇至少都是当地最低保障以上的。和Sophie聊天得知,十年前张大卫给美国肢体的月薪还是500美元,她知道我现在一个月300刀后非常震怒,觉得对中国肢体太不公平太压榨剥削了。Sophie说,美国韩国的邪教很多,所以反邪教宣传也很多,但这种狡猾的邪教在中国比较新,所以中国人太容易被骗了。并且共同体能发展成这样,就是得益于中国肢体的能干。
打开中国传教第一人的“撒拉牧师”:这位撒拉牧师在国内就是传奇人物。而她是陪伴听波家庭一路走来的牧师。所以在听波家庭出事后,她来了一段时间。我没有和她接触过,但是听波家表示她给他们送东西、带孩子玩、送吃的、说各种美好的回忆美好的爱。但态度的底色是:你们无理取闹,共同体对你们如此忍让,你们还如此大逆不道。听波家被欠债不还、听波本人积劳成疾、他们家庭被所有人孤立,到头来撒拉站在一个至高点依旧指责他们。她似乎已经没有正常人的共情和理解能力,处处为共同体说话。而这种情况,我虽然没和她本人打交道,但实在太能理解了。因为回想一下李中豪、CMC的leader、OU的牧师全都是这样的态度底色。
筹款:在校期间,发起各种筹款项目并需要为此祷告。但每一次祷告会第一个祷告题目永远是“为大卫牧师的灵体肉体祷告”。
基甸奉献:这是每年一次的,倡导每个肢体奉献一万美金的奉献项目。了解到不少肢体借钱奉献,包括之前提到的在北京福青服侍的姐妹,在上大学期间借钱奉献了两个基甸。
心境的转变:在OU的最后一个月,我完全认识到这是一个邪教。异端问题我亲自无法考究。但他们行出来的事让我完全明白这是一个邪教,于是我再也不会留恋这里的一丝一毫。如果没有翻脸的这么彻底,我或许会回国继续自责是自己太“软弱”,自己信仰不好,又或者想念在CMC的快乐时光。
最后做了什么:写了statement给美国国安部;接受洛杉矶时报采访(匿名);写信给加州教育局;写了谣言澄清和邪教科普发给肢体们并删除他们;写信给我当时IT课程的两位老师(外教)说明OU情况。
没有评论:
发表评论